“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啦,就是家里的一些情况而已。”小涵老师握紧双手,嘟着嘴,眼睛望向别处,看上去还是有些不情愿。
“……(点头)”
相对的,武言的扑克脸显得很严肃,认真倾听小涵老师的话。
小涵老师又瞥了一眼武言,叹了口气,似乎是放下了介怀,开始对武言诉说:
“其实,老师家里还有一个姐姐。姐姐她……怎么说呢,不像自己那么任性,爸妈对她也很严格,不像对我这样宠溺。她一直听爸妈的话,年轻的时候认真读书,考上好大学,找到了好工作,在别人眼中就是乖女儿、成功女士之类的吧。
“但是,她也就只有那样了,只是一味做着认为正确的事情,可能她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清楚吧?然后,懵懵懂懂地,就嫁人了,还是爸妈他们的要求,选了个有钱人。可是……怎么说,看着姐姐她连恋爱的滋味都没品尝过就出嫁了,而且,我也没见她有多高兴,听说姐夫对她很冷淡,有时喝醉酒回来还会……唔……这个就不说了,总之不是什么好结果。
“所以,我就很害怕,姐姐就是因为太顺从了才会变成那样吧,所以,高中的时候就想着:一定要出名!成为画家!那就能自己选对象了!爸妈也不会指指点点!结果,最后自己什么都没做成,回来这里做了个老师,还要被家里人催婚。唉……反正到最后还是会去相亲吧,这种任性能坚持多久呢,到底还是随便找个人嫁掉就算了。”
越是往里说,小涵老师的表情就越阴沉。
“……老师?”
“欸?啊!老师没事的!唉……为什么就对自己的学生说了这些……我到底在干什么呀……”
小涵老师又趴回到桌子上了,恨不得现在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,不过,她很快提起精神,拍了下脸颊,转身面对武言,正襟危坐地说道:
“所以,你明白老师为什么这么在乎你吗?”
“……(摇头)”
“就是因为怕你变得像我或者我的姐姐那样啊!虽然老师还不清楚你的家庭状况,但还是希望你能够主动一些,有自己的目标,但不要想老师这样一股脑子,也要顾全学习,但不要像我的姐姐那样……总之就是不可以像老师这样后悔!”
“……(点头)”
听得有些懵,可能现在的小涵老师也很混乱吧,但武言还是点头答应了。
不过,现在的重点还是……
“欸?”
武言轻轻晃动自己的手,吓到了小涵老师,低头一看,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在何时握紧了武言。
“对,对不起!”小涵老师立刻把手抽回去,低头看着办公桌,脸颊已经红透了,“啊……我这个老师到底在干些什么呀……”
“……老师。”
“怎,怎么了?!”
“谢谢您能跟我说这些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欸?啊,武言!等一……下……”
没有理会小涵老师的挽留,武言立刻离开了办公室,留下老师孤零零地坐着。
“唉……”
又趴回到桌子上,小涵老师摘下眼镜扔到一边,鼓起脸蛋,心情比被父母催婚还要差。
自己身为老师,竟然对武言说了那些事情,还被他看到自己闹别扭的样子了,自己还是第一次被学生看到那个模样啊!
该不会,武言已经开始讨厌自己这个老师了吧?不不不!明明是他先问起来的!
但是,跟武言说过这些,心里确实轻松很多了,虽然他一直都没有表情,也不会发表太多意见,但这样反而是最好的,没有什么比一个愿意认真倾听的人更加可贵。
“如果,相亲对象是武言那样的,也不是不行啦……可是……被学生看到自己这样子,果然是……太不成熟了吧?唉,真是个失败的老师啊……”
……
……
感觉还有些话没有说完,武言离开了办公室。
很急躁,不知为何,听完小涵老师的话之后,内心很急躁,总觉得有些不甘心——虽然脸上还是没有表情。
——今晚十点,高一(3)班课室,我想拿那幅画。
拿出手机,立刻把这条短信,发给大姐姐。
几分钟后……
——OK
简单的回复,也没有询问原因,可能对方也知道自己会这么做。
果然,那个大姐姐对自己很了解。
真的是自己忘记的熟人吗?还是说这仅仅是对方把自己调查得很清楚?无从可知,也不打算当面问她,现在要做的仅有一件事——把画交给小涵老师。
……另一边。
“果然跟你说的一样啊。”大姐姐坐在穿黑色斗篷的人身边,关上手机屏幕,对她说道:“那就今晚咯,在学校,顺便把画给他,可以吧?”
“……(点头)”
“其实你现在就可以判定了吧?自画像也恢复原样了,直接写报告给你不就行了?”
“……(摇头)”
“哼~嘛,你喜欢吧,我先回去店里面咯。”
说着,大姐姐从书堆上下来,顺手拿了一本书,离开了这个地方。
……
……
到了晚上,九点五十四分,武言站在学校正门处。
探头看向保安室,里面的大叔果然睡着了,武言在心里默念一句“对不起”,直接把小门推开,光明真大地走进了学校,来到了自己班的教室。
选择的地方并没有特别目的,只是为了方便交流,还有就是确认学校是否有危险。
既然能进来,就代表事件快要落幕了吧?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幅画交到小涵老师手上,还有那幅自画像,其实自己也很想看一眼,可能已经被大姐姐带走了吧?
虽然自己也算是局内人,但并非专业人士,并不能判断剩下的两幅画到底有没有危险,自己的决定也是非常自私的,但还是觉得必须那样做。
“啊,来啦。”
教室的门已经打开,武言进到里面,只见穿着紧身衣的大姐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面对着自己,翘着腿,而桌面上摆着两幅包装好的画。
“我还以为你会乖乖听话呢,现在事件已经解决,也没有你的事了,为什么还要管?难不成,你真的想把这幅画交给你的老师?”
“……(点头)”
“先说好哦,我们是不会给你的,事件处理完之后,这些东西必须由我们保管,避免出现二次事故,明白吗?”
“不愿意的话,为什么还要带过来,还答应我见面?”
“喔~竟然说话了,看来你很重视这件事嘛。”大姐姐把手肘搁在桌上,手背托着下巴,双腿交换位置,妖艳的眼神看着武言,“你觉得,这是为什么呢?”
“……”
“其实,有很多事情你都可以问吧?比如说,这些怪异的事情到底是什么?我们是谁?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?”
“……(摇头)”
“不感兴趣呀,也就是说,你在乎的是你的小涵老师咯?没想到,你也是个坏学生呀。你可想清楚了,虽然画上面是那样,但你的老师不一定对你有意思哦,说不定只是正好遇上的是你,被迫无奈才选择你,一旦遇上自己满意的……”
“误会。”
“哈哈,我知道,开个玩笑啦。不过,你真的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吗?”
“……(摇头)”
“真的一点好奇心都没有?也不像是被吓怕了,还是说,你在顾忌些什么吗?”
“……”
如果一瞬间的疑问也能算上好奇心的话,武言确实有,但此时此刻他不在意,也不打算再跟他们有任何关系,只是想把画交给小涵老师,然后回到日常的生活中。
再牵扯到这件事,说不定会连累到母亲,唯有那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。
“哼~既然你不说不问,我也不强求你了。”
“条件呢?”
“嗯?”
“把画给我的条件?”
“条件嘛~哼哼~”
大姐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,拉开紧身衣的拉链,一直到肚脐的位置,故意对着武言露出一个深V型,把夹在谷峰间的一副扑克牌拿出来,拆开包装,放到桌面上。
“你知道吗?这是一副扑克牌,就刚才在超市里买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但是,在我手中,它就是五十五张钢片,比那些黑色书页更加锋利……要切断你的劲动脉绰绰有余。”
大姐姐笑容突然间变得恐怖,眼神也锐利起来,像是盯上了猎物。
是要把知情者灭口吗?武言内心第一时间想到这个。
仔细想想,按照之前的见闻,他们一直在处理这类事情,可社会上没有任何他们的消息,能做到销声匿迹,也就只有灭口吧,或者威胁知情者。
还真是摊上大事了,还不如接受让她威胁自己好一些……不,如果她用母亲的安全威胁自己,还不如就地解决,虽然可能会惹毛整个组织继续招来杀身之祸,最后被弄死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……不行,自己死了母亲就更伤心了,不能让她孤独终老。
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,反正是没办法脱身了,这种情况把画拿走交给老师也只会给她添麻烦……至少现在想办法活命吧。
还以为对方真的是维护社会和平稳定的正义组织,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——虽然从最开始也不对他们抱有什么期望。
“哼哼~打算应战吗?你觉得你打的过我?之前的事情,我还没有拿出真本事哦~”
“……”
武言盯着大姐姐,慢慢朝身旁的桌椅移动,大姐姐也抽出最上面五张扑克牌,呈扇形展开在右手上。
“……”
“~~♪”
等武言移动到第一排最后面的那张桌子旁边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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